经不起风险的冒险。
必遇危险。
薇紫，那个女人，已然对于人性的变化见惯不怪，心态的变化更是出于人格的影响而截然不同，这是常有之事。
她眼前的那个男人也大概如此，却也不尽如此。
少年总是易被感染的，无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，思想的浮动只会随着人与人的交织产生变化，而那沉淀之时还尚早。薇紫敢如此判断。
她亦年少轻狂，不懂人间苦难，但是经验缺少的懵懂不能让她对眼见的事实不假思索，不作想法，那是不可能的。她亦是无情之人，亲眼目睹自己的亲妹妹擦身而过而无动于衷，即是如此。
越是有能力的人便越是容易被周围关注，若是人格尚未成熟的孩子，在周围交际的关系之中逐渐被影响，那么千古以来那些扭曲的人格产生也在常理之中。
她好像也是这样，但是记不清楚了。
生存即是根本之道，论事无更比之重要。薇紫不仅在精神之上支撑着维莱，她同时也将这种精神寄托给自己，让心灵明白，除此之外的任何之事都无关紧要，又不如说，绝勿关注。
总而言之，她要说。
「你没有疑问吗？」
「……有啊，我的疑问就像云一样永远的不尽，也像云一样模糊不清，我甚至怀疑我不曾怀疑任何事情，因为没有什么好怀疑的。」
「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吗。」
「那也倒不完全是吧。」
维莱的话语声清淡如虚无一般，口气的淡薄丝毫完全不影响他一人行动的气力。仿佛把对话从他身体本身的行为抽调出来，以一种单独的行动方式与薇紫进行着交谈。
灰色的石板几乎与维莱的眼色一模一样，透不出那暗黑色里面的信息，但是却几近极度相似的是。石板的里面是厚实的，并非空心。维莱也摸估如此。
一天以来的变化似乎让维莱变得不再正常，无论有多么矛盾的理由和转折，他脑中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已然不会变化，故他难以追究，不想追究，不会追究。
事实就是尽管他从士兵的包围之中脱离了出来，却又与其大径相庭的方式光明正大地往那城中想去。
手中握着匕首瑟芬，时而放松，时而握紧，令人完全不能猜到他内心在想什么。
薇紫也是，不，大概并非如此。
不敢去思考对方究竟在想什么，即是恐惧，人类对于恐惧的来源有极大一部分都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，薇紫如是想到，事实的确如此。
她害怕如果偷窥了维莱的心灵，会明白她想些什么，可能很单纯，但是会单纯地恐怖。可能很复杂，会复杂地寒人心弦。
但是即使这样，即使他变成了怪物，薇紫也依然愿意守护他……如果这是一场爱情故事，那必然会引得感情丰富的人对此颇有感受，泣涕涟涟吧，但是不是。
感情是有的，但是薇紫已经拒绝了她。机会是存在的，但是维莱不会把握。可能性是不完全的，不过命运已走偏了方向。一条似乎通往可以是爱情的道上由于两个人，以及更多人的引领，走向了完全不一样的方向。
这本来是可以成为一个爱情故事的，但是当一个故事的故事性完全被其他的地方所占据，那么那大概也就不再是爱情故事了，并非一种属性独占的故事。可能是悲剧故事，也可能是喜剧故事，无论如何，本身具有的属性已然被一种风格代替，荡然无存。
既然如此，那就破罐破摔，帮人帮到底，送人送到西吧。
「我不会阻挡你了，或者说，我也阻挡不了你了。你本来就是我的宿主，我可不能违抗你的命令。」
「我对此是根本无所谓的薇紫，等我想到办法能复活你以后，就离开我吧。」
配角也是可以的，不如说，成为女主角的机会早就不存在了，薇紫对此有点半信半疑。
哪怕故事偏离主题，作为中心的主角还在，故事就能继续发展，不会停止运行。
维莱的人格即是如此，本性便是如此，难以动摇。
哪怕三观被改变，世界观被颠覆，人类这么一种生物本身的固执就是难以更改的。将那为基础的善良也好，恶性也罢，都难以说是一种天生的劣根性。
他是一个太过善良的人，这样的人大概更容易变得更容易不善良。
猫被狮子惹怒也会发飙，更何况这不是力量的对拼，说不定根据对方的回答，维莱甚至会倒戈对方。这也说不好，是一件非常难定义结局的事情。
薇紫在身后默默地看着维莱，由不得闭上了眼。
看见前方的建筑物，还有那笑容洋溢的人，就不得不使她感到一阵头疼。迄今如此，她还没有见到过这么破天荒的事情。
这大概是会被允许的，因为没有人敢不允许。
而她是这一场戏的局外者，只是因为一些意外才作为路人演员的身份来到了这个地方。
前方的女人向维莱敬礼微笑，眼中露出层层笑意，不知具体何意。
维莱眼睛一瞟，走了进去。
即使是一颗再如何弱光的金石，在大片闪耀的光芒与黑暗之下，也会充斥着难以执行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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